“哈哈,贱妾名字粗鄙,恐污了公子尊耳,不说也罢!”
那妇人娇笑道。
“藏头露尾,无胆鼠辈。你不说我也知道,你定是景家一伙,不然何至于铁证之前,诸多狡辩!”
杜宇飞本来心中有事,此刻又看到那妇人的娇笑,心中怒气更盛,有些口不择言地说着。
众人虽然觉得她说的话也有些道理,但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。而此刻又不肯表露身份,也都对她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。
“嗯!”
那原本娇笑的妇人突然面色一变,柳眉倒竖,双目圆睁地怒道:“杜公子,贱妾看在稷下学宫的面上,本也只是随意说说,你竟然如此污蔑于我,那我倒是要和你好好辩一辩!”
杜宇飞见媚态全无,一脸怒气,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,心下也是一惊,有些后悔激怒了她。
要知道凡是修炼媚术之人,不管如何发怒,言谈举止中总会有些媚态存在。
这倒不是说他们没有生气,而是因为他们功力不够,无法将媚术完全收敛。
而这个妇人转瞬之间就将媚态收敛,除了功力高深外,恐怕心智也非常人可比。
突然杜宇飞愣了愣,脸上刚露出喜色,却又快速地收敛起来。
“是的,这妇人几次出手,肯定不会是局外之人,刚才就算自己不说话,恐怕她也还是会找个由头来继续话题。”
想到这,杜宇飞心中已然明白,心情也就平静了下来。
他又正色道:“夫人也不用再遮遮掩掩,好似无辜人一般,杜某并不吃这套,你有话就尽管直说。”
那妇人看了一眼杜宇飞,见他双眸清澈,知道他神思清明,并没有中自己的计。
略微沉吟了一会,才缓缓地开口道:“赵公子之前说是暗探携带回音主石,这里贱妾就有一个疑问。这回音石虽说不大,却也有五、六斤,请问贵属是如何携带,又如何能够在激战之时,不让其受损?”
杜宇飞听她说完刚好回答,却见她继续开口,便就停了下来,索性让她一次性说完。
“其次则是此次打斗明显是混战,到处都是刀戈之声。但是这回音石,却能如此巧地将一些重要信息传来。而且如此的清楚,好似一直就在那几人身边一般,但是却又没有遭到攻击,实在是令人费解。”
“最后也就是贱妾刚才所言,自百里云受伤之后,回音石中断时间过长,完全有可能传回另外一地的声音。至于说百里云,景子璇的声音其实也很简单,世上有太多会口技之人,模仿几人的声音又有何难?”
杜宇飞见那妇人不再说话,笑了笑道:“我见夫人也是修行之人,没想到却如此浅薄,好,那我就一一回复你,看你还有何话可说!”
那妇人听他言语中充满了不屑,却也丝毫不在意,依然笑吟吟地道:“好,那贱妾就洗耳恭听!”
杜宇飞看她脸上虽然在微笑,眼中却闪过一缕怒火,知她已经动怒,心中不由地暗喜。
只见他从手指上摘下一个戒指,也不说话,只是在戒指上来回摩擦。
众人见状,不由地都看向那戒指。发现那戒指非金非银,似乎并非什么贵重之物,却又不知他为何一直摩擦。
“嗖!”
一块回音主石突兀地出现在他的手中。
“嗖!”
那块回音主石又瞬间消失不见。
“储物戒!”
有些人已经看出端倪,低声说道。
这时众人已经明白过来。既然杜宇飞有储物戒,只需要将回音主石放在储物戒中,只要储物戒不被损坏,回音主石就不会有任何损伤。
而且回音主石藏在储物戒中,就像不存在一般,又怎么会携带麻烦!
至于说为什么会听到重要信息,那就更加简单。
只需要杜宇飞的暗探,借机将这储物戒放在百里云的身上,就如同贴身跟随一样,又有什么声音听不见,传不过来呢!
杜宇飞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,知道已经成功地获得了众人的信任。
这才缓缓地看向那妇人,笑着问道:“夫人,我的这个答案你可满意!”
那妇人自从他拿出戒指的时候,脸色就已经不自然。此刻见他问到,冷哼一声,却不再说话。
杜宇飞这才将戒指带回手上,缓缓地道:“相信诸位刚才已经明白,有此储物戒,根本就没有刚才那位夫人说的问题。至于说回音石中间有段时间没有声音,这确实非在下所知,毕竟直到此刻,我们也尚未收回储物戒!”
“焉知你们没有借机将储物戒趁乱取出,然后模仿对方声音,强行嫁祸景家!”
那妇人冷着俏脸,不依不饶地说道。
众人闻言,虽然觉得那妇人说的在理,但是却与情理不合,显得有些无理取闹。
毕竟杜宇飞刚才已经解释了回音主石的问题,储物戒一直在百里云身上,而百里云当时已经身负重伤,可想而知战斗的激烈。一个暗探能有多高的功力,能轻松取回储物戒,然后再传入其他声音?
“这位夫人,请你注意你的言行!”
孙翔的声音突然在大厅中响起。
众人闻言望去,只见他面若寒霜地看着那妇人,显然那妇人已经激怒了他。
其实想想也能够明白,不管怎么说,杜宇飞也算是稷下学宫的人。
之前那妇人提出疑问,倒也还在可接受范围内,但是此刻竟然直接说杜宇飞捏造事实,那就是打了稷下学宫的脸,孙翔又焉能不生气?
“就是一个妇孺之言,孙兄这样说,不怕别人说稷下学宫以势压人!”
李奇见孙翔生气,便又笑着挑衅道。
孙翔闻言,怒目而视李奇,正要开口说话。却又听到那妇人的声音道:“孙公子,你这杀气腾腾的,真是让贱妾心中难安,罢了,贱妾不再说了!”
说罢,似乎心有余悸地朝孙翔看了看,但是却并没有走进雅间。
杜宇飞本也觉得那妇人言论不能取信众人,所以并不打算太理睬,没想到她这句话居然是想引出稷下学宫,不由地对她的心智也有些敬佩。
因为如果仅仅是尹家,自然是无法做出此事,但是若是加上稷下学宫,那一切就都有可能。
而且他们尹家辩论输赢无关紧要,但是稷下学宫却不能输,所以在此情形下,做一些特殊的事情也未必不可能。
显然台下也有些人想到了这种可能,看着孙翔与杜宇飞,私下议论起来。
杜宇飞知道不能让此种想法蔓延,便大笑一声,引起众人的注意。
然后才缓缓地道:“先前我见夫人提出几个问题,还以为你有些见识,没想到却是这般浅薄。”
杜宇飞说着,又轻蔑地看了那妇人一眼,见她虽然脸露笑容,但是眼中的怒火却已经隐藏不住。
杜宇飞又笑了笑,才接着说道:“众人皆知,南巫北稷中儒家,若是稷下学宫真想做点什么,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?”
“说的不错,稷下学宫岂是你这妇孺浅见之辈所能诋毁的!”
孙翔也大声回应道,同时对杜宇飞投去感谢的目光。
孙翔本也是聪慧之人,刚才只是想出言喝止那妇人,没想到反而掉入那妇人的陷阱。
此刻幸得杜宇飞及时解围,才挽回不利局面,因此对他又多了几分好感。
在场之人听到杜宇飞如此一说,心下顿时明白过来。
要知道当今之世,若论实力之强,南方的祭祀神殿,北方的稷下学宫和中原的儒家书院,这三家绝对是当之无愧的三巨头。
纵然是当今七大强国也不得不对他们礼遇有加,因为这三家门徒遍布七国,而且不少人本身就是世家贵族,同气连枝,远非七国可比。
所以若是真是稷下学宫出手,直接派人处理了这妇人就好,又何必如此麻烦。
退一步讲,就算稷下学宫要做此局,就算不杀她,也大可让她闭嘴不言,又怎么会容得她一再出言诋毁?
杜宇飞见已经成功扭转危局,便又笑着说道:“夫人信也罢,不信也好,都和杜某没有关系。其实这事说白了,和杜某一点关系都没有。杜某也不可能为了这个辩论,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去做这些无聊之事。”
“倒是夫人到底是何身份,与那景家是何关系,竟如此维护?”
那妇人闻言也笑道:“贱妾能有什么身份,不过也是公子太过咄咄逼人,所以才提出疑问而已!”
众人见那妇人肯露面,却又一直不肯道姓名,心下也是十分奇怪。不过从其表现来看,应该是与景家有莫大关系,不然不可能如此维护。
但是她身份不明,如此维护景家,不是让景家更加让人怀疑,这到底是想要帮景家,还是要害景家呢?
杜宇飞看了看她,又转身对众人道:“杜某所知皆已说明,在此就不再多做辩论,就此下台!”
说罢,拱了拱手,就要下台,却又听到那妇人开口道:“杜公子,请慢走,贱妾还有一事相问。”
众人见那妇人刚才不开口,此刻却又发言,不知又想到了什么,便又朝她看去。
杜宇飞似乎已经耐心耗尽,只是站在那里,头也没有回,有些不耐烦地说道:“夫人能否一次将问题问完?”
“哈哈,杜公子又生气了呢?怎么和刚才像变了一个人似的!”
那妇人又笑嘻嘻地说道。
众人听她如此一说,也想起之前的情景。
当时在那妇人连连追问之下,杜宇飞已经怒气冲天。后来愣了一会,却又完全平静下来,笑着回答了所有问题。
前后如此大的差别,确实让人奇怪,毕竟一个人的情绪不可能转换得如此之快。
“无知就是无知,夫人尽说我有变化,夫人何尝不是先后几次变脸,尽将丑语怪他人。”
“在下刚才之所以笑,是怒极而笑,笑夫人浅薄无知。不过又不想影响我稷下学宫的声誉,才耐心述说一番,但是你却不知进退,一而再,再而三的为难于我,我又何必对你客气!”
杜宇飞依然背对着她,毫不客气地训斥后,还是将自己的变化说了出来,想是不想引起众人的误会。
那妇人听着杜宇飞斥责之语,居然依然面不改色。
众人看着也惊讶不已,想着她之前的种种变化,恐怕都是有意装出来的,不由地对她的身份更加好奇。
“原来如此,多谢杜公子的宽容大度,贱妾的问题就是,杜公子可认识百里云?”
杜宇飞闻言,心中一紧,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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